艱澀難解的言論,許是一種佯裝的深奧、躲藏的偽裝,然則,淺顯易懂的意見總是受人歡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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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我沒有挑戰的企圖,卻經常飽受衝撞的感受。那像是微型閃電刺劃過森林上空,沒有什麼被確實擊毀,也沒有木樹荒草燃燒的味道,一切仍是再平實不過的午后或夜晚,但我耳鳴頭暈、眼前飛蚊、心房腫脹。光不會轉彎,卻能削落靈魂。小小的碎片可能是手腳,可能是腰骨,可能是舌頭,祂們靜靜地,裂排成一條狀似無關緊要的幽徑。深處,或許有花開得尋常又非比尋常,也或許,不過是點點塵埃,終為寂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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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傍晚時分,一次短暫的神識抽離。
因為沒有煙了,所以我拿起錢包,進入刷卡式的電梯裡。電梯門緩緩關上,穩定度極高的升降機,像是哼著小夜曲般,帶我直下十四層樓。抵達地面之前,我一直在猜想十八樓的鄰居,對於地獄或天堂有何想法?
友善而幽閉的電梯外頭,是空盪無人的大廳。我一拉開厚重的玻璃大門,竄入肺部的流動空氣,使人幽幽晃晃,行如鬼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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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顆硬碟的毀損過程,並非如我想像中的那般。沒有白煙,沒有雜音,它只是幽幽展示了自己的無法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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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shine by Lady Alma-Tadema
去旅行吧。
好。北極可以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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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發現,個性獨立的貓要的不是床,而是主人的體溫,所以同理可證很多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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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,剛寄出電子檔的一校稿,友人卻開始撰寫遺書的序言。
他不常論及自己的病情,但疼痛已逐日加劇,時間也越形窘迫,他不再掩飾了,卻越發要競逐起快意恩仇的落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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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日裡清幽好眠,傍晚一醒轉便開心,到了晚上獨自看戲時,卻又擦著眼角的淚。
都說看戲的是傻子,但那戲剪出來的情緒都重,一代人又是抄家滅門、恩愛雲煙,又是兄弟義氣、陰陽嚎啕,攪得像盆直往人身上潑的血水。明知做戲仍動容,我豈止是一等一的傻?最動情緒的,往往不是恩愛場,而是義結金蘭之間的生死氣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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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五點多,我正帶病氣,坐在客廳吃『午』餐,看中視的「未央天」。
故事講的是忠僕馬義尋覓女屍人頭救主的故事。那唱詞口白甚樸美,亂葬崗一幕中,馬義孤身搜屍,唱詞又是寒鴉盤頂、迴風地動,又是枯葉衰草屍骸等種種意象,那馬義邊唱邊上身段,我便想著故事會怎麼發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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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錢是磚,生活是泥,文字的字數,儼然成碑。雕琢它、完成它、觸摸它,那過程猶如信徒趕往聖城,殷殷撫牆。星子是衣襟的鈕釦,我目送月的升落,日日加急五百里,怕是連吃飯都無心,就為了成就界碑前的一次趴伏,短暫的一聲歡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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貓在書桌前的椅子上,睡著了。為什麼牠能睡得這麼好?書房其實是最寒冷的地方啊。
我從不理解牠在夢境中的吟哦,也無從得知牠望向遠方的心事,但是柔軟的貓身、碰觸便微張的腳爪,好像一團會呼吸、會發熱的奶油麵粉,經常讓我的快樂膨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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